“想什麽？”魏魘垂著頭一瞬不瞬的盯著鄭曲知，臉上有一絲微不可察的不悅。

“這事又驚動你了，該不會又是跟臟東西有關的吧？”鄭曲知不傻，要是把自己心裏所想真的告訴魏魘，魏魘指不定還要吃幾天醋。

“嗯。”魏魘收回視線，看向那棟黑氣環繞的教學樓，眸子微瞇：“前幾日便見那兒怨氣沖天，是有臟東西在作祟。”

前幾天？

鄭曲知眨眨眼，難怪這幾天都叫齊麁跟著自己，原來就是因為這個？

“那你前幾天怎麽不出手？說不準還能挽救幾個祖國的花骨朵呢！”鄭曲知驀地又想到了另一方面，如果魏魘早些解決這個，不是就能減少很多被害人了嗎？

為什麽非得在事情發生了才出來？

“有些事是命裏註定的。”魏魘雖然是面無表情的，鄭曲知卻敏銳的發現這個時候的魏魘居然難得的帶著些傷憫。

想起魏魘以前經歷過的事，還有這漫長的千年不知經歷的多少事，一時之間竟覺得自己沒那資格這樣去問魏魘。

“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。”魏魘搖搖頭，眼底有一絲嘲諷。

鄭曲知吸了口氣，這話一聽就是有故事啊…不行，得在這件事結束以後，好好盤問盤問。

發生跳樓事件的教學樓是在比較靠裏的那棟樓，整棟樓外面已經被警戒線拉起，一個看著比較和善的警察跟他們介紹案件。

鄭曲知不由得會想起陽淮安來，魏魘始終沒把陽淮安和他交易量，什麽告訴鄭曲知，但鄭曲知隱隱能猜到些，應該又是和他母親有關的吧？

有時候鄭曲知會想，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去鬼屋，沒有去陽林鎮，那陽淮安現在是不是還陽光樂觀的和他母親生活在一起。

然而世界上並無什麽因如果就能改變的事情，陽淮安已經進了監獄，他的母親也早就去世，而陽淮安臉上那陽光又明媚的笑也不覆存在。

“第一名死者叫姚莉，是高三（A）班的學習委員，平時成績很好，也和周圍同學相處融洽，自殺前一晚還和室友一起在食堂吃的飯。自殺時間是在下午四點零四分，當時正在上地理課，姚莉借上廁所為由爬上天臺跳了下去。”

“第二名死者叫廖印，是高二（B）班的體育委員，成績中等，平時愛和同學打籃球，自殺前十分鐘還在和幾個朋友在籃球場，休息時間時回到教學樓，拿繩子綁在風扇上，上吊自殺。”

“第三名死者叫李舜華，是高一（C）班的文藝委員，長得漂亮，家境很好，能歌善舞，平時比較愛表現，自殺前還在教班裏同學唱大合唱的曲子。”

匯報完後，警察板著臉道：“這就是三名死者的大概情況，具體情況還得繼續調查，匯報完畢！”

魏魘臉上沒什麽表情，只是讓警察下去。

鄭曲知還若有所思的模樣，靜靜翻著手裏的那幾份資料，和魏魘道：“這幾個人平時沒有一點自殺的跡象，都是班幹部，而且性格似乎都挺外向的。”

但似乎並不代表就是臟東西作祟，警察局怎麽那麽快就把這事交到魏魘手上去了？

像是猜到鄭曲知心中所想，魏魘開口：“他們的死後姿勢一樣，並且時間相同。”

聽到這裏，鄭曲知眸光一定，視線停在自己剛翻到的死者照片。果不其然，他們死後死的形狀都是別無二致的，像是被什麽人故意擺成那副模樣。

“鬼還那麽有閑情逸致，喜歡擺pose？”鄭曲知扯扯嘴角，但笑不出來。

“是陣。”魏魘推了推鄭曲知給他買的金絲眼鏡，微微勾唇。

鄭曲知擡眸掃他幾眼，愈發覺得自己給他買眼鏡是個不錯的選擇，半晌才沈下心把註意力重新挪到案件上：“什麽陣？那麽缺德。”

“借命。”魏魘頓了頓，目光中帶了些危險：“這是書上有的。”

“啊……是嗎……”鄭曲知撓撓頭，幹巴巴的笑了聲。魏魘不提他都要忘了，這段時間他有好一陣都沒看書了。

“無事的時候多看些書罷。”知道鄭曲知最近要看劇本，魏魘也不想勉強他，讓他壓力大，只是有些東西還是得記在心裏才算是自己的。

“我以後肯定看。”見魏魘不想多計較的模樣，鄭曲知嘿嘿一笑，主動攬住魏魘的肩膀，“那我們現在幹什麽？”

“入境。”魏魘看了眼肩上的手，嘴角微微揚起。

“啊？但是沒有鬼怎麽進？”鄭曲知楞了楞。

魏魘眉眼舒展開來，看向教學樓的某一個窗口，那兒一個少年朝他咧嘴一笑，魏魘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起來：“有氣息，當然可以進。”

說完，將鄭曲知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下來握住，輕輕合上了眸子。

***

鈴鈴鈴——

“上課了！上課了！”老師站在講臺上，拿著課本不斷拍打著桌面，試圖讓教室裏的學生安靜下來。

然而老師的作用似乎並不大，講臺下的那些學生依舊該幹嘛幹嘛。老師深吸一口氣，沈聲道：“今天我們班來了位新老師，大家要好好相處，聽見沒有！”

說完，朝站在門口的男人道：“鄭老師，咱們班就麻煩您多多照顧了。”

“好嘞。”鄭曲知扯扯嘴角，應道。

也多虧了他是名演員，才能那麽快適應這個角色。才剛到幻境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到了這兒，成了個莫名其妙的鄭老師。

想想他自己都是個學渣呢，還當別人家的老師，這不是開玩笑麽……

不過魏魘把他弄到這兒來，又是這個身份，肯定是有原因的，他也只能順其自然，待會找個時間去找魏魘問問，這是什麽情況。

站在講臺上，鄭曲知掃了眼教室。驀地，目光微微一凝，停在坐在教室中間的女孩身上。

如果剛剛沒看死者照片的話，他當然不會認識這個女孩。高一（C）班，李舜華啊……

大眼瞪小眼了片刻，鄭曲知摸摸鼻子，總算開口：“大家好，以後我就是你們的語文老師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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